第71章 浑水摸鱼

        上回说到十三鹰久别重逢阴谋暗算,林狗子暗中潜伏窥破危局,贼人的阴谋能否得逞,林新孤注一掷的赌局能否成功,欲知详情,且看下文…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回了马厩,并没有直奔客房,而是爬上了刚才那辆出事的马车,拿了老三掉在那里的蒙面巾戴上,至于夜行衣,由于身材差距实在太大,只得忍痛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准备停当后,林新拿起钢刀,往客房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客栈乃是依山而建,西阁楼便建在一处平整的坡地上,而马厩和杂房分处西阁楼后侧的左右两边,东边那一排客房出于西阁楼的斜对面,一部分背靠着悬崖,一部分贴着石壁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出了马厩后,没有走来时的路,而是猫着腰从灌木丛中窜过去,绕道来到了阁楼下的土坡前,刚想探出头观察,却听到前方传来了老鼠叫一般刻意压低的说话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只听那声音道:“六哥,这么久了,应该没问题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又一个声音半训斥半教导地道:“十二,你急什么,再等等,房间那么大,让醉魂仙熏久一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略有些激动地辩解道:“我没急,只是想早点干完老大交代的活,他不是说,醉魂仙已经改良过,比以前强几倍了吗?还用得着等那么久么?再说了,按照那姓金的说法,这里面是那对狗官夫妻,不用醉魂仙,也应该轻松拿下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压着嗓子道:“你小点声,激动什么?想把这屋里的人吵醒吗?你也不想想,咱多久没办过事了,怎么还是这么冒失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继续说道:“没听老大说吗?此次对手非同小可,要是容易对付,老大舍得给咱们醉魂仙么?那姓金的自己都吃了大亏,他的话你也能全信?连他都说这伙人狡猾得很,他也没一直盯着,万一他们临时换了房呢?咱们冒冒然进去,岂不是撞刀口上?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自知理亏,没有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从两人的对话,林新得知他们还没发起行动,而从发声的距离和方位,林新推测那两人就蹲在阁楼楼梯下,和他离得不远,因此没敢露头,趴在土坡下屏气凝神,静观其变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了好一会后,十二又沉不住气了,说道:“那咱们该等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想了想道:“我估摸着醉魂仙应该起效了,你先上去看看情况,如果没有动静,就发信号,咱们一起动手!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被老六之前说的那番话吓到了,也怕是个陷阱,听得此言,不满地道:“咱兄弟同心,要上一起上,叫我一个人去试探,太不够意思了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心思显然比较多,胆子也小一些,所以想让十二去探路,可十二性子又急又直,当场反驳,老六也没办法推脱,只得道:“好好好,咱一起上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只听得一阵轻微的“噔噔”声,林新知道,那是脚踩楼梯木板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估摸着两个贼人上了楼,林新悄悄抬起头,只露出头顶和一双眼睛,看向阁楼,果然看见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,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阁楼,眼下已到了门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身形矮小,身手灵活,油滑机灵,最擅长翻墙入室、隐介藏形、刺探情报、打探消息,他之所以胆敢在朱三一行人眼皮子底下袭击素娥,除了孤注一掷的胆识外,抓时机的能力和对地形的了解也是至关重要的条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朱三一行人住宿之前,林新早就前前后后地,将房屋的分布位置以及彼此连接的道路勘察了一遍,他知道东西客房隔得远,除非大喊大叫,否则声音传不过去,而且就算听见了声音,赶过来也需要时间,所以他才敢趁着于谦出门的短暂空档期,偷偷潜入房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仅如此,林新还在楼梯口处设置了一处警报,以防止太过尽兴而忘乎所以,导致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,被堵在屋里,捉奸在床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是有了这些提前的计划和应变措施,林新才大着胆子潜入素娥房中,一举拿下了惊魂未定的美贵妇素娥。

        先前的这一番准备没有白费,凭着对房屋方位和客栈地形的了解,林新不仅路线选的巧妙,此时趴伏的位置选的也很讲究,那地方背靠着石山,完全被阴影笼罩,而林新虽然距离阁楼很近,但只有头顶和眼睛露在外面,像是潜伏在水里的鳄鱼一样,在这漆黑的夜里,别说站在楼上,就算在面前,也难发现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反过来的情况则大不一样,林新选的位置不仅可以看到阁楼全貌,还正好对着阁楼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凭借着那双狗眼睛,林新注意到,老六从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,从外向里看去,而十二则蹲在门前,耳贴着门板,倾听里面的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多时,老六和十二交换了一下眼神,互相点了点头,显然是准备行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目不转睛地盯着,只见十二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,轻轻插入门缝里,上下慢慢移动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虽不是贼,但和贼一样,经常干翻墙入室,溜门撬锁的活,知道十二此招乃是开门栓所用,但他更清楚,这门是没有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果不出林新所料,十二拿着匕首,小心翼翼地上下滑了两遍,都没碰着阻碍,禁不住惊讶地对看向老六,脱口而出道:“六哥,这…这门有些蹊跷,似乎…没拴…该不会是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闻言,惊出一身冷汗,没等十二说完,便撂下十二,溜之大吉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怕被逮着,老六连楼梯都没敢走,一个翻身,就从楼上跳到了地上,因为翻得太急,又不熟地形,落地时还被石头磕了一下脚,痛得老六啊呀惨叫,但他马上又捂住了嘴,爬起身来,拖着受伤的脚就往前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通麻利又滑稽的操作,不仅惊到了暗中观察的林新,也看傻了同伙十二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二的脾气性格和胆小的老六,完全相反,是个性急冲动之人,见老六丢下他独自跑了,他瞪圆了双眼,忿忿不平地骂道:“你个狗日的!往哪里去?”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表达内心的愤怒,十二还狠狠地捶了一下门板,谁知这无心之举却将门推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六听得十二喝骂,不自觉地停下了逃跑的步伐,回头向阁楼上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六落地的闷响和痛呼,以及十二的斥骂,在静寂的夜空回荡,但声音响过,却无任何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二不小心推开了门,自己也是惊了一惊,但胆子比老六大得多的他仍然没有跑,反而伸长脖子,向屋内看去,扫视了一圈之后,又对着楼下驻足观望的老六连连招手,示意老六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六见他们俩弄出这么大声响,屋内都没有动静,十二也安然无恙,这才拖着受伤的脚,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出紧急,十二倒也没有骂老六,只是推了推老六,让他先进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六自知理亏,也不好推脱,猫着腰,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,紧张地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二紧跟着入了房间,或许是为了防止老六再次独自逃跑,十二一进门就堵在了门口,并且关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内一片漆黑,依稀还能听见深沉绵长的呼吸声,两人一前一后站着看了好一会,都没有发现异样,这才安下心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毕竟年轻,对十三鹰只闻其名,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一帮人物,如今见老六如此胆小,且身手连自己都不如,瞬间多了几分信心和勇气了,更坚定了原先的想法,于是掏了一颗解药吞下,利落地爬上土坡,顺着阁楼的柱子悄悄爬了上去,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前,从刚刚老六捅出来的那个窟窿中往里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内,老六和十二已经来到了床前,老六双手紧握着钢刀,虽然蒙着面,看不清脸上神色,可颤抖的钢刀却将他心头的紧张暴露无遗,在床前站了好一会,也不敢动,最终还是十二忍不住,抢到了老六身前,一把掀开了棉被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二内心早有谋划,棉被一掀,他便立刻滚上床去,翻到内侧,用膝盖压住了睡在内侧,还用手捂住了那人的嘴,而老六也终于鼓起了勇气,扑向了靠床沿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意料,翻到床内侧的十二,的确压到了一个人,但奇怪的是,被十二压住之后,那人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仿佛是个死人,而老六则干脆扑了个空!

        碰到此等诡异情况,饶是胆大如十二,依旧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缩回了手,而扑空了的老六则滚下了床,并退了一大步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见得此景,也是心中纳闷,不明白为何于谦会昏迷不醒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愣了一下,十二大着胆子摸了一下身下之人的鼻息,诧异又惊喜地道:“活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这才凑上前去,伸手摸了一下那人的脖子,长舒了一口气道:“果然是活的,可怎么睡得这么死?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想了想道:“老大说这醉魂仙改良过,莫非现在已经能让人昏睡不醒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质疑道:“老大没说有这功效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若有所思地道:“也许,事情紧急,老大忘了说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点点头,又指了指床上空出的一半道:“也只能这样解释了,可是,那姓金的说这房间是一对夫妻,怎么只有这个老头?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说道:“莫不是那厮搞错了,这屋就这老头一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为人虽然胆小,但却细致,他盯着床上扫了一圈,摇摇头道:“不可能,他不敢骗老大,而且,这明明就有人躺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老六从床尾处拿起一条裤子,摸了摸,递到十二眼前,说道:“你看,这是女人穿的裤子,还有点湿呢,像是刚脱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不解地道:“那女人呢?躲到哪去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想了想道:“也许是夜半尿急,在我们来之前,就出恭去了,所以才没碰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将信将疑道:“我们在楼下守了这么久,若是出恭,那这个老女人也蹲得够久的,该不会是她发现了我们,然后躲起来了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六点点头道:“若是如此,那咱们得马上禀告老大,多派几个弟兄来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老六又对十二道:“为了安全起见,你先把这老头送到汇合的地方,我这就去向老大禀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二点点头,将昏迷不醒的于谦抱起,像扛麻袋一样将他扛在肩上,一手提着钢刀,下了床,往门口而来,而老六则跟在十二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快速地思考了一下,觉得不管放走老六和十二其中一人,都会引起轩然大波,如今之计,只能殊死一搏,才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主意已定,林新靠到门边,耳贴着门板,从脚步声的远近估算着距离,待里头的人开门的一刹那,林新忽地闪身出来,从刚刚打开的门缝中,一刀向内捅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吸取了之前杀老三的教训,林新这一刀捅得又快又狠,只听得一声闷哼,紧接着便是人体倒地的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一击得手,信心大增,一脚踹开门,翻身进去,只见十二腹部中刀,躺在血泊里,已没了气息,而于谦躺在十二身后,半边身子被十二压着,不知生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再看那老六,只见他怔在原地,双股战战,提着刀的手也在发抖,眼中满是惊恐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林新踹开房门进来,老六浑身一震,手抖了抖,嘴巴动了动,似乎想要打,又想要逃,可当他惊恐的目光瞟到那把尚在滴血的钢刀后,老六手中钢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,身子一软,噗地跪倒下来,瑟瑟发抖地道:“饶…饶命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唯恐老六叫嚷引来其他匪徒,哪里跟他废话,赶上前去,照脖子上来了一刀,结果了这个无胆匪类!

        老六叫饶声还没说完,便身子一歪,栽倒在了地上,和同伙十二一起踏上了黄泉路。

        杀了老六后,林新回身扶起于谦,将他靠在自己怀里,摸了摸鼻息,发现还有呼吸,这才松了一口气,又从布袋里掏出一颗解药,喂进了于谦嘴里,一边等于谦苏醒,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出乎林新意料的是,于谦服了解药以后,依旧像睡死了一样紧闭双眼,连半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犯了难,心道:“莫非那傻大个说错了?这迷香不是让人骨软筋麻浑身无力,而是让人酣睡不醒?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念头刚出,林新立马就否定了,心道:“那傻大个那么憨,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,这一点没必要骗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顺着这个思路,林新寻思:“莫不是傻大个记错了,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迷香的具体作用?从他的抱怨来看,他一直都是把风的,从来没参与过正式行动,飞鹰甚至都没给他解药,这么说,他很可能只是听其他人说了药效而已,以他的脑子,听错和记错都很正常!”

        可转念一想,林新又发现了逻辑中的漏洞:“就算那无头鬼记错或者说错了迷香的作用,服了解药也该醒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点,林新猛然一惊,心道:“难到这解药是假的?亦或是之前的解药解不了改良过的迷香?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此想着,林新急忙检查自身的状况,发现自己头脑清醒,手脚也没见乏力酸软的迹象,这才安下心来,却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:“既然解药有用,为何于谦还是不醒呢?难不成是他年老体衰,中毒太深,所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种种疑惑环绕在林新心头,让他百思不得其解,但他很清楚,此处不可久留,没时间再等下去,必须及早带着于谦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深知时间紧迫的林新本想立刻跑路,可目光瞟到栽倒在地的匪徒尸首,林新灵机一动,决定多做一手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起身走到老六的尸体面前,将身形与自己有些相仿的老六的夜行衣脱了下来,套在了身上,蒙好蒙面巾,将刀上血迹擦干,又拿了十二的匕首插在腰带上,这才扛起依旧昏迷的于谦,提着钢刀,出门下楼而去,临走前,林新还不忘拉上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刚出阁楼,就见得角落里拐出两个人影,身穿夜行衣,头戴蒙面巾,手里提着钢刀,弓着身子,疾步匆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吃了一惊,暗叫不妙,因为看那两人的脚步,很明显是朝着阁楼而来,而他此时扛着于谦,刚下阁楼楼梯,无论是退回去,还是躲起来,都已经来不及了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见形势危急,避不开躲不掉,把心一横,握紧钢刀就准备拼命,可见那两人脚步轻快,跟老六和十二有所不同,凭他的身手,若在平时还可以斗上一斗,可如今带着一个于谦,要想以一敌二,却是毫无胜算。

        危急时刻,林新反而冷静下来,从两人来的方向,林新判断,这两人定是派往杂房灭口的老十和十三,他没有选择退缩,也没有选择硬拼,而是主动迎上前去,压低声音,模仿着老六的口吻道:“老十,十三,你们搞定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两人脚步极快,林新说话间,他们已到阁楼前,见林新扛着于谦,上下打量了一下,其中一人回道:“是啊,六哥,你们也搞定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用刀身拍了拍昏迷的于谦大腿,故作炫耀地道:“我老六出马,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说完,又问道:“对了,你们搞定之后,不是应该去和老大汇合吗?怎么跑我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两人刚开始还有些狐疑,手中刀一直握得紧紧的,摆出一副迎敌的态势,见林新如此,才放下了刀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得林新发问,之前回话那人又回道:“我们刚才听得这边有人叫喊,所以在料理了那两人之后,便向这边赶来了,六哥,没发生什么意外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大脑反应极快,故作轻松地笑道:“一点小意外而已,这狗官狗急跳墙,咬了十二一口,十二性子急,就骂了他一句,还一拳把他打晕了,这不,现在还没醒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回道:“原来如此,我和十三还以为你这边出意外了呢?对了,十二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指了指马厩的方向,用抱怨的口气道:“咳!他呀,见那骚娘们长得标致,扛着那骚娘们一溜烟跑了,把这糟老头子留给了我,让我给他收拾残局,真是没大没小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直沉默的十三听得此言,两眼放光,上前一步道:“是吗?真的有标致娘们?那姓金的没说大话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敢?借他几个胆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啐了一声,旋即又露出淫笑,两眼放光,啧啧赞叹道:“你们是不知道,别看这狗官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,艳福可着实不浅!那小娘们长得,啧,那叫一个水灵啊!又白又嫩,肉乎乎的,那奶子少说也有两斤重,屁股也是,嘿,圆滚滚的,掐一下只怕都出油哩!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得林新绘声绘色的描述,老十和十三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特别是十三,眼睛里都喷出了火,连吞了两口口水,急问道:“真…真的吗?有那么水灵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冷笑一声道:“骗你做甚,我老六是那样的人吗?再说了,等会你们不就能见着了?不跟你们瞎扯了,六哥我得赶紧去交货了,不然好处全被老三和十二两个人占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十见林新要走,一把揪住他衣袖道:“我说六哥,你们可不能吃独食,得等着我们回来,由老大安排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没好气地甩开老十的手,冷哼一声道:“少拿老大吓唬老子,老子不动她身子,过过手瘾还不行吗?倒是你们两个,还在这跟我瞎白话,还不去跟老大汇合,不怕老大怪罪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林新扛起于谦,大踏步地朝着马厩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十没想到向来胆小的老六忽然间变得如此硬气,只看着林新远去的背影,愣愣地道:“今天的老六,怎么回事?有点奇怪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三也看着林新远去的背影,眼里却满是艳羡,听得老十此言,嗤笑一声道:“有什么奇怪的?换了你碰见那样标致水灵的骚娘们,你忍得住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十挠了挠头道:“不是,我是说,老六的声音,和以前有点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三笑道:“老十呀老十,你想太多了吧?刚才你硬说这边出了大事,催着我急急忙忙地往这里赶,结果虚惊一场,现在又怀疑起六哥来了,难不成还有人能假扮他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十点点头道:“也对,除了咱自家兄弟,谁都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!或许是两年没见,对他声音有些生疏,听岔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十三继续宽慰道:“别想那么多了,六哥他胆子小,只是说说而已,不敢乱来的!老大还在等着咱们呢!那姓金的不是说了么?东边那两件客房里的,才是真正的极品,我倒想见识一下,到底有多出色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十嗯了一声,和十三一起,往东边客房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离开之后,并没有如他所说赶着去马厩,而是拐了个角便停在了暗处,侧耳细听不远处的老十和十三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刚才这一场对话看似轻松,实则比马车和阁楼里两场厮杀还要惊险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看似轻松自若,对答如流,其实内心紧张得要命,攥着刀柄的手握得虎口都疼了,做好了随时拼杀的准备,手心里,额头上,还有后背也全是冷汗,幸好是夜里,又蒙着蒙面巾,才避免了暴露,由于担心耽搁太久和说太多导致露馅,林新不得已假装发怒,借故匆忙离开了现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出林新所料,机警的老十果然对他产生了些许怀疑,当十三误打误撞说出林新李代桃僵的计划时,林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听得老十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想后,林新才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后,林新改变了主意,放弃了将于谦从后门送出,让于谦素娥夫妻团聚的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老十和十三离开后,林新就地折返,将于谦藏在了自己刚刚蛰伏躲藏的土坡下的灌木丛里,然后便迅速往东边客房去了,因为现在时间紧急,他若想力挽狂澜的话,已经不能再耽搁了!

        凭着灵巧的身手以及对地形道路的熟悉,林新摸黑来到了东边客房前,与先前一样,伏在暗处仔细观察情形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已是卯时,正是人最困乏睡得最深的时候,天空除了一弯月牙外,没有半点星光,四周也是万籁俱寂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刚躲藏好,便看到一伙人鬼鬼祟祟地聚集在楼梯口,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尽管林新耳力非凡,但由于离得太远,且那些人说话很小声谨慎,所以林新听不见半个字,只看到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那些人仍蹲在楼梯下的角落里,林新有喜有忧,喜的是赶上了时候,飞鹰他们还没动手,忧的是飞鹰他们蹲守的楼梯口,乃是客房的出入必经之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短暂思考了一下,觉得硬闯绝非上策,于是另辟蹊径,借着山体和树木的阴影掩护,悄悄绕到了客房尾部楼下,打算来个暗度陈仓。

        东边客房大部分乃是依山而建,越往尾部走山体越高,尽头则是陡峭的石壁,而林新位于石壁的下方,乃是山体最高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看了看上面和四周,确定这个角落被山体阴影完全遮住之后,用嘴咬住刀背,凭着灵巧的身手,从客房最靠里的那根柱子爬了上去,来到了客房尾部的走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猫着腰贴着墙根,悄悄往客房前部看去,发现从他所在的拐角到前部第一间客房,只需要拐过一个弯,两段距离加起来不过一百五十来步,更让林新感到欣喜的是,飞鹰等人全部蹲守在下方的楼梯口,走廊上竟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暗自测算了一下距离,觉得以他的身手,绝对能在飞鹰他们反应过来之前,跑到房门口,敲响房门,只是不知这醉魂仙毒性有多强,里面的人中毒有多深,能不能起来给他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出于这一点疑虑,林新犹豫了一下,刚准备冒险一试,脚尖刚跨出去,人还没从拐角处出来,却见得那楼梯口上冒了头,而且不是一个!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…要行动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吃了一惊,连忙闪身回来,躲进拐角后面,一颗心砰砰直跳,也不知道是在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,还是庆幸没有冒失冲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恰在此时,林新身后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了异响,虽然很轻微沉闷,但还是没有逃过林新的狗耳朵,而且他还听出,那一声异响好像是女子情急之下,被捂住口鼻后发出的呼叫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驻足细听,果然听见里面又传来了响声,这一次听得更加真切,明显听见有压抑的“呜呜”声,还有木床摇动的“吱呀”声,听动静,还不止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脑筋转得很快,马上便意识到,这正是朱三一行人中两位少女居住的房间,记忆里飞鹰派的是老二老四老五三个人,里面的动静,应该是三个贼人正在对那两名少女行不轨之事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猜出了里面之人的身份,却是暗暗心惊,因为按照飞鹰安排行动的顺序,老二等人是第三波派出的,下手却比飞鹰他们快那么多,就算有傻大个老三拖延的缘故,老二等人的办事效率也未免太高了!

        一时之间,林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,前方飞鹰一行人已经上了走廊,蹲在了朱三客房门窗前,眼看着马上就要动手,他此时要想闯过去报信,无异于飞蛾扑火,而若是视而不见,悄悄溜走,那之前的冒险和努力便毫无意义了,因为于谦依旧昏迷不醒,素娥又是弱不禁风的女子,带两个行动不便的人逃离飞鹰的追击,林新想想都觉得!

        正犹豫间,林新又听得一女子闷哼呜咽的声音,那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,却又幽怨如杜鹃啼血,听得他心神一荡,胯下肉龙竟瞬间抬起了头,而他也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了门板上,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。

        里面的人虽然欲行不轨,但却一点没放松警惕,门开的那一丝丝声音居然没逃过他们的耳朵,只听得里面陡然安静,一人压着嗓子问道:“谁在外面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自知已被发现,若是逃跑不仅前功尽弃,而且还会被飞鹰一伙人追杀,于是硬着头皮,模仿老六的声音,压着嗓子小声回道:“是我,老六,老大让我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里面之人顿了顿,回道:“哦,原来是你小子啊!别嚷嚷,先进来再说!”

        事已至此,林新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,打算用对付老十和十三的招数,来应对这次危机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挑老六的夜行衣穿,一是因为他和老六身材相当,二是因为他杀老六的时候,老六是瘫倒在地的,衣服既没有像十二的衣服那样被捅破,也没有沾上多少血迹,有夜行衣加蒙面巾的掩盖,就算近在咫尺,也很难被看出破绽来,之前林新能骗过老十和十三,便是明证,更何况这房间比外面还黑,除非贴近了仔细看,否则五官都看不清楚,为林新的伪装又增添了几分底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说回来,虽然有成功案例在先,但面对三个穷凶极恶的匪徒,林新依旧如履薄冰,他虽然知道这三人是老二老四老五,却具体谁是谁并不清楚,只能随机应变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外,林新还有两点需要时刻注意,一是不能露出脸,二是他的声音,之前在阁楼前,林新就曾被老十怀疑过,可他不说话也不行,因为他冒充老六来到这里,已经引起三人怀疑了,若是不能自圆其说,只怕这房间就是他的坟墓!

        进了房间之后,凭借着一双夜视能力极强的狗眼睛,林新借着微光,迅速观察房间内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出林新所料,老二等三个匪徒已经动起了手,其中两个已经爬到了床上,只有一个留在床下,而床上挣扎扭动的两个人虽然被遮住了面目,单从她们挣扎时发出的急促呼吸和呼救的呜呜声,林新明白,这就是与朱三同行的那两位少女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观察房间内的情况时,三个匪徒也在齐齐盯着他,由于光线昏暗,林新又伪装得极好,所以三人看了好一阵,也没发觉异样,先前发声那人道:“老六,你那边事情都办完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点点头,回道:“办完了,那狗官夫妻被送到了马厩那里,老十和十三也完事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略显不悦地道:“办完了事就该老实待在那等我们汇合,跑这来做甚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脑筋转的快,知道说话之人定是团伙中的老二,于是回道:“有老三和十二看着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说着,想起了之前飞鹰在马厩前的训话,忽然心生一计,故作不解地压低声音道:“二哥,你这是做甚?老大不是交代过了,不能动她们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语气一冷,没好气地道:“他只说让我们把人带到那里,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动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见老二如此说,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,想起之前在阁楼前与老十的争论,于是说道:“可这是规矩呀?不管货还是人,都得老大来分配,二哥难道忘了不成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语气更加不满,声音也提高了几度,训斥道:“开口老大,闭口规矩!老六啊老六,你就是被他吓到了!老大说的那些规矩,只是对咱们而言,他自己什么时候守过规矩?还有那个蠢货老三,就凭着和老大的关系,每次都是把门望风,咱们在这舍生忘死,干着刀口舔血的活,他倒好,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坐那等着,连汗都不用出,分钱时却比咱还多,你觉得这公平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人也搭腔道:“对,我早就看不惯了,干活咱最多,分东西分钱却比那三傻子还少,光替他干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冷哼一声道:“老四说得对,咱就是为他们爷俩干活的!想当初老子和他结义时,那三傻子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,却非要占个名分,老四老五也就比他慢了几天入伙,就得排在他后面,还有老六你也是,你难道甘心叫这么一个脑子有病的蠢货压着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直不说话的老五突然插嘴道:“我怀疑老三根本就不是老大的侄子,而是他亲生的,他偷了亲兄弟的婆娘,怕道上人说,才骗我们说是侄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摆了摆手,打断了老五,语气一缓道:“老六,二哥知道你是奉老大命令来监视我们的!不过你可别忘了,你和老四老五一样,都是二哥我带入行的,你还是二哥同宗族的兄弟,咱们才是穿一条裤子的,以前二哥那么照顾你,你都忘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脑子转得飞快,一边分析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,一边装作被说动的样子,叹气道:“我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二哥对我的好,怎敢忘记呢?只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见“老六”被说动,于是趁热打铁地道:“你呀,什么都好,就是胆子太小了!实话跟你说吧!咱这次来,就是想当面跟老大跟说清楚分家散伙的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假装诧异地道:“什么?二哥你…要和老大散伙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点点头道:“没错!自从老大远遁关外,十三鹰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,这两年要不是哥和老四老五抱成一团,以十三鹰之名干了几票,道上都快忘了还有咱这号人物了!打从那时候起,二哥我就跟老四老五说好了,要拉出一伙人另起炉灶!你是哥带入行的,又是哥同族的兄弟,哥早就想跟你说这个事了,只是这两年你藏得太深,咱哥几个都找不到人影,才没来得及跟你说!如今你来的正好,免得还要单独找机会跟你聊这事,你应该不会拒绝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知道黑道生存的法则,这种拆家散伙的事一般是要见血的,好聚好散那都是屁话,今天是兄弟,明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,尤其是这种透了底细的,若是不答应,那便是敌人,因此故作感动地道:“承蒙二哥看得起,我老六甘愿追随二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连连点头道:“好!不错!不愧是自家兄弟!这两年东躲西藏的,很久没尝过女人滋味了吧?快过来,让你开开荤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老二摸了一把身下少女光滑白嫩的脸蛋,嘿嘿笑道:“那姓金的平时满嘴鬼话,今儿个却是说了一回真的,这么标致的小美人,走遍世间只怕也找不出几个,咱哥几个有福喽!有了这两个小美人,不怕极乐楼不收咱们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听得此言,诧异地说道:“哥不是要分家散伙么?怎么还能进极乐楼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神秘地笑了笑道:“小瞧你哥的本事了吧?就许他飞鹰有门路,咱就没有靠山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老二扭头对老四抛了个眼神道:“老四,你跟他说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四略显得意地接过话头道:“六弟你有所不知,前些日子你四哥我逛窑子时,碰到一个神秘高人,那高人和我意气相投,喝得尽兴,言谈之间,我得知那位高人乃是极乐楼中人,身份地位还不低,此等良机我怎舍得错过,于是便苦苦哀求他收留引荐。高人问了问我的出身和经历,见我心诚,便收了我做弟子,为了不让我丢他的脸面,师父还特意传授了一些御女之术,其中三式拂花采梅手最为玄妙!凭着这点皮毛,四哥我从此在窑子里可谓无往而不利,没有哪个婊子是拿不下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插话道:“你四哥拜了师之后,顺便和他老人家说了这次十三鹰重聚的事,以及分家的打算,得到了他老人家的支持,所以我们才有了底气。今晚又碰上这样的好事,一切都顺理成章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四说道:“没错,只要咱将这两位小美人奉献给师父,就能在极乐楼里有一席之地,荣华富贵还不是近在眼前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暗暗吃惊,提出了心中疑虑,说道:“这恐怕没那么容易吧?咱就四个人,老大那可是有整整九个呢!他会这么好说话,让咱们带着这两个小美人走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冷哼一声道:“当然不会,但这可由不得他,在这江湖上没什么好说的,谁的拳头硬,谁的本事大,谁就有道理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想起老六胆小,于是故意退缩了两步,故作担心地说道:“难不成…您要跟老大火并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一扬手道:“哥既然想走这一步,自然有哥的安排!为了防止老大与咱撕破脸,不同意散伙,哥已经让老四给他的恩师留了书信,将咱们见面的地点告诉了他老人家,让他老人家前来接应,只是没想到又临时换了地方,但刚刚来此之后,老四已用他们师徒特有的方式留了记号,不出意外的话,他老人家应该在来的路上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在马厩中,林新见金九引来飞鹰一伙人,已是受惊匪浅,没想到在这一伙人中,竟又引来了别的势力,真可谓是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险象环生了!

        知晓这一系列内情后,林新心情愈发沉重,如履薄冰,但事已至此,回头已是不可能了,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,于是故作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道:“原来如此,那小弟就没有顾虑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嗤笑道:“你呀你,还是老样子,胆小怕事,谨慎过头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装作不好意思地道:“那还不是…没有靠山嘛,现在跟了二哥您,还有那位高人撑腰,小弟我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道:“这话不假,跟了你哥我,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!过来这边,摸摸这小美人的身子,看看这小嫩皮有多滑溜呀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老二像是示范一样,特意摸了一把身下的少女,惹得少女一阵扭动挣扎,口中呜呜作响,想来不仅被制住了手脚,连嘴巴也被堵住了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缓步向床前走去,一边观察那两名少女的情况,一边思考对策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从小被唤作狗子,不仅是狗舌头出名,耳目也很灵敏,在黑夜中远比寻常人看得明白听得清楚,刚才被老五和老二的身躯遮挡,才没看清床上两名少女的情况,如今缓步接近后,已是看得分明,而越是接近,林新心头越是汹涌澎湃,越是血脉贲张!

        只见两个少女被强行按在床上,头朝里,脚朝外,嘴里塞着厚厚的棉帕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中左边的少女年纪看起来稍长一些,生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儿,眉目如画,高鼻小口,身材高挑苗条,林新不知道她的全名,只听朱三他们称她为静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个少女脸蛋稍圆一点,稚气未脱,五官样貌却是比静儿更美三分,而且此少女年纪虽小,身材却是异常丰满,即使平躺着,胸前也是鼓鼓囊囊,比起那些生养过的丰熟妇人也毫不逊色,对于这位少女,林新不仅知道她叫雪儿,还知道这位少女和师父朱三关系亲昵,非同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于是夜间休息,两位少女都穿的很少,静儿胸衣亵裤外面只有一件睡袍,而雪儿则更加大胆,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肚兜和一条窄小的亵裤,香肩玉臂、柳腰长腿都大大方方地暴露在外,却正便宜了这几个贼人!

        朱三一行人来到客栈住宿时,林新躲在暗中潜伏观察,见得朱三左拥右抱,享尽齐人之福,这才悟出一点朱三对他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之含义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和朱三一样,乃是极度好色且色胆包天之人,见得朱三众美环绕,尽享齐人之福,心里除了惊叹艳羡之外,也动过一丝痴念,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朱三一样,得到美人青睐,甚至更进一步,幻想着拉近关系跟在朱三身后,像以前对付他主子一样,在朱三不注意的时候,向这些美人儿大献殷勤,以博得一点好感或是怜悯,借机占那么一星半点的便宜,以慰躁动之心!

        话说回来,林新想归想,但也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不论是出身,还是武功身家,都离朱三天差地远,那些美人犹如皎洁之明月,而他只是一条丧家之犬,只能遥遥相望,感叹月之光华,永远也不可能飞到天上,与她们亲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番艳羡赞叹和自卑自怜之后,林新终止了不切实际的幻想,将飘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收回,强行来了一波不忘初心,将目光和精力集中到了他曾染指过的素娥身上,毕竟连到嘴边的鸭子都飞了,还惦记着天上的玉兔,着实是异想天开!

        常言道世事难料,造化弄人,林新自认为穷极一生都只能远观的妙人儿,短短几个时辰后,便玉体横陈地展现在他面前,不仅看了,他还大有机会一亲芳泽,甚至如果林新胆子再大一点,都有可能一步登天,将幻想实现!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林新真恨不得自己变成老六,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害怕暴露,也不用纠结犹豫该如何是好了!

        然而想归想,林新还没有被眼前的美色冲昏头脑,他清楚地认识到眼下形势极其危险,而让他保持理智的原因,主要有两方面的要素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要素不用说,自然是伪装的身份,林新装的再像也不可能装到底,而一旦暴露,等待他的将是死亡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则是老二的真实心理,林新是个机灵人,知道老二虽说的情真意切,但实际上是出于形势所迫而用的缓兵之计,因为外援没到,老二暂时还不能跟飞鹰撕破脸皮,而老二热情地一再招呼他前去一亲芳泽,正是老二拉拢他的最佳手段,不仅可以把他留下,而且还能将他拉到一条船上,至于事后会不会真的带着他一起,那就不好说了!

        认清形势后,林新继续缓步靠近,眼睛从两个少女转移到了三个匪徒身上,心里悄然换了一套全新的思路,思索着能不能一举杀掉这三个匪徒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仔细观察过后,林新觉得把握不大,虽然他曾经在西阁楼里连杀老六和十二两人,可那时他是趁着两人不备,从门缝里偷袭,一刀先杀了扛着于谦行动不便的十二,然后趁老六惊诧错愕之际,冲进去劈了这个无胆匪类,才完成双杀,若是正面对敌,林新也没有把握。

        反观眼前,林新虽也有偷袭出手的机会,但难度却是大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首先,老二老四老五是三个人,林新手脚再快,也无法同时对三个人下手!

        其次,老二他们既然敢跟飞鹰决裂,且这两年多次作案,武功和胆量自然有过人之处,就算自己能偷袭杀死其中一人,其他两人也不会像胆小如鼠的老六那样,原地等死或者落荒而逃,而一旦陷入以一敌二,林新很可能小命都要交待在此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,虽然林新通过一系列的对话初步取得了老二的信任,但只是让老二相信了他就是老六,也同意了入伙的事,充其量算是通过了初步考验,而真正入伙是需要实际行动的,若是林新一直站在干岸上不湿手,他就不会被这伙存心散伙的贼徒接纳,认作真正的自己人,老二等人也会一直提防着他,这一点,从老二几次三番地邀请林新过去,而老四老五也一直盯着他不放这两方面,就足可印证。

        观察到这些细节后,林新知道眼下绝非动手的良机,若是贸然出手,不但起不到作用,还会把自己搭进去!

        分析了局势后,林新决定先与老二周旋,等到三人真正认同他,放松警惕之后,才发起行动,而男人一般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,身为同类的林新自然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就此打定了主意,缓步来到了床前,对一直盯着他不放的老四老五点了点头,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道:“四哥五哥,以后请对小弟多多照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四看眉眼就知道是个粗人,大大咧咧地一笑道:“好说好说,都自家兄弟,有什么事尽管招呼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五将脸蒙的严严实实的,连鼻粱和眉毛都遮住了,只留一双细长的眼睛在外,从他的目光中,林新看出了一丝阴损,听得林新主动示好,老五也没有回话,只是点了点头,算作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此举虽然卑微,但却很有成效,刚才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老四老五态度瞬间缓和,注意力也转移到少女静儿身上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又将脸转向了老二,用略显急切的语气说道:“二哥,快让小弟看看这小美人长啥模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名少女一直没停止过挣扎,但由于醉魂仙的毒性,两人都已经四肢瘫软,浑身无力,嘴巴也被棉布堵住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初见林新进来时,两名少女还以为来了救星,被封住的小嘴“呜呜”地呼叫着,挣扎得更加激烈,并且都试图抬头向林新这边看来,当知道林新也是贼人的同伙以后,两名少女希望破灭,旋即便软了下去,连呜呜闷哼的声量也小了许多!

        当实在无力反抗侵犯的时候,漠视和沉默或许是保留尊严和表达抗诉的最后手段!

        老二叉开双腿跨坐在少女雪儿腰腹上,一只手按着雪儿的一双柔荑,另一只手则撕扯着雪儿身上所剩无几的遮羞衣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得林新发问,老二捏住雪儿圆润的下巴,很是得意地道:“不是哥吹牛,你这辈子见过的女人,加起来也没这小妮子漂亮!瞅瞅这小脸,多么水嫩细滑呀!”

        雪儿无力反抗,被老二强迫扭过脸来,听得老二炫耀似的将她当成牛马牲畜一样评头论足,雪儿不忿地睁开双眸,瞟了靠近的林新一眼,又阖上了美目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假装急色地凑近一看,正好和雪儿对上一眼,见她眼里愤恨之余,还带着一丝哀怨,不禁欲火升腾,点头附和道:“对对,没错,果然是天上有地上无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嘿嘿一笑道:“再让你看个绝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老二松开雪儿的下巴,忽地用力一扯,将她的肚兜蛮横地扯了下来!

        “呜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的暴行引得雪儿闷声呼叫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双手一下挣脱开了老二的控制,奈何她身子被老二骑坐压住,根本动弹不得,就算解放了双手,也只是胡乱推搡抓挠,并不能脱困,但这一番挣扎也并非全无作用,抓挠之间误打误撞地扯下了老二的蒙面巾,而且还顺手抓破了他的面皮,让他既露相又破相。

        真相暴露的老二生得细眉长眼,留着长须,像个教书先生,但阴鸷的眼神和粗鲁的手段却昭示出此人绝非善类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雪儿身上薄薄的丝质肚兜,老二只需要轻轻解一下系带就可以脱掉,但他却非要采用暴力的撕扯方法,将肚兜撕成了碎片,如今雪儿扯下了他的蒙面巾,抓破了他的脸皮,老二更是恼羞成怒,抬手便给了雪儿两记耳光,扇得雪儿白嫩似雪的脸蛋瞬间红肿起来,下手狠辣,全无半点怜香惜玉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比起老二这个禽兽,至少算是个人,见老二如此暴戾,于是心生不忍,劝解道:“唉别,二哥,轻着点,别打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泄了愤,重新抓住了雪儿的手腕,冷冷一笑道:“怎么,这就心疼了?哥告诉你,对付女人,不能心慈手软,得像驯养牛马一样,她不听话,你就用鞭子抽她,抽得她打滚求饶,多来几次,她就会怕你,才会服你!调教好了,一个眼神,她就乖乖地脱光衣服,跪下来嘬你鸡巴了!相反,你越对她好,她越是恃宠而骄,你要是一门心思宠着她,她尾巴都能翘天上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,老二把雪儿那只剩两片破布的肚兜扯了个干净,并用力抓住了雪儿浑圆饱满白嫩柔软的美乳,力度之大,仿佛要将那柔软嫩滑的乳房挤爆!

        “呜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被老二打懵了,还是被他的暴戾所镇住,被暴力抓奶的雪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剧烈反抗,只是蹙紧眉头,闷声娇哼。

        林新见得此景,忙用谄媚的语气说道:“咱二哥就是厉害,这么标致的美人也被您治得服服帖帖的,小弟受教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的奉承说得老二美滋滋的,他单手搓揉着雪儿柔滑的乳肉,不无得意地道:“咱这一套也是小儿科,老四的师父那才是真正的高人,听老四说,他师父不需要用药,单凭手法就能让那些婊子发情潮喷,咱要是也会这一手,也用不着用强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四插嘴道:“二哥说的是,咱师父可是高人中的高人,不用什么迷香春药,照样能把女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看向老四道:“虽然没拜师,但他老人家也是我们进极乐楼的引路人,到时候求他指点一二,应该问题不大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四连连点头道:“当然,当然!他老人家有言在先,只要我们安心为他效力,好处多的是!”

        得到了老四肯定的答复,老二志得意满,松开了雪儿的美乳,施舍似的对林新道:“看你馋的,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!还不放下手里的刀,来摸摸过过手瘾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道:“二哥…是让小弟…来摸她奶子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点点头道:“当然,摸奶子算什么,等哥爽完,你还可以操这小妮子呢!还愣着干啥,上手摸呀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此举,看似施舍,实则也是试探,毕竟只有林新坏了规矩,才能证明他没有二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林新就算不想摸也不成了,更何况他心里其实早就痒痒了,于是假戏真做地把手里刀往床边一放,装作大喜过望的模样,颤抖地伸出手来,探向雪儿胸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见雪儿酥胸浑圆饱满,如玉雕雪砌般高耸雪白,乳肉柔软白嫩,均匀地平摊下来,像是一个份量十足的大包子,高耸如山包的乳房顶端,乳头微微凸起,娇小玲珑,粉嫩可爱,被一圈铜钱大小的浅粉色乳晕包围着,在大片雪白的乳肉映衬下,好似雪中寒梅,愈发显得娇艳动人,独领风骚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听到了老二与林新的对话,或许是因为陌生的触感,林新的手刚触碰到雪儿的酥胸,雪儿便睁开了紧闭的双眼,怒目而视地瞪向林新,眼神里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焚灭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心里记挂着雪儿和朱三的亲昵关系,虽然馋的慌,但也不敢真的下手,被雪儿一瞪,下意识地缩回手来!

        老二见得此景,吃吃怪笑道:“老六啊老六,这么多年了,你还真是一点没变!还是这么胆小如鼠!都摆在你眼前了,哥还帮你脱光了,你都不敢动手!怎么,还怕她咬你不成?就算她想咬,也下不了嘴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被老二言语一激,林新更是骑虎难下,只得一咬牙,抓住了那白嫩柔软的美乳!

        雪儿再度受辱,又羞又愤,杏目圆睁地瞪着林新,用尽全身力气挣扎,但她身子被老二压住,双手也被老二擒拿,根本无法保护胸前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新那两只贼爪抓住她的酥胸!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只觉那手下美乳软如棉絮,滑如羊脂,比起素娥那对爆乳虽份量小了几分,但少女酥胸的弹性却是强了几倍,不禁心火升腾,手上劲力不自觉又加了几分,将那滑不溜手的美乳抓得紧紧的,连小巧玲珑的乳头也被挤得高高凸起,红艳艳的,仿佛樱桃一般,更显得鲜嫩可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呜…嗯呜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被侵犯的耻辱让雪儿顾不得怒瞪林新,呜呜呼叫起来,仿佛悲鸣的黄莺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本意只是让林新尝尝鲜,试探一下他是否诚心入伙,见林新过了手瘾,于是嚷嚷道:“好了好了!刚才还口口声声叫老子下手轻点,轮到你自己上,却比老子还粗鲁,真是说一套做一套!来,帮哥抓住她的手,等哥享受完,等会随便你摸!”

        林新听得老二之言,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雪儿的美乳,改为抓住雪儿的柔荑!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淫笑着舔了舔嘴唇,双手齐出,抓住那对饱满白嫩的酥胸,大力揉搓把玩起来!

        被老二和林新轮番抓胸,雪儿羞愤万分,只觉自己像是货物一般,被两个贼徒交替把玩,可却无能为力,睁圆的杏目中流露出痛苦和悲愤,还有一丝绝望!

        老二拉着林新一起侵犯凌辱雪儿之时,那一旁的老四老五也没闲着,他们一上一下,配合更是默契,显得得心应手,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    比起从小练武的雪儿,平日里温柔文静的女华佗静儿中了迷香之后,身子更加无力,面对着老四老五夹攻侵犯的她,处境也更加险恶,状况更为不堪!

        只见老四一手一个,紧捉住静儿一双柔荑,双膝下跪压住她肩膀,将她上半身压在床上,完全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五是个沉默寡言的实干派,林新和老二说话时,老五连半个字都没说过,只默默地把玩着身下美人的美腿,除了林新进门和靠近床前那短短的瞬间,老五甚至连眼睛都没离开过静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了老四的压制,老五脱起静儿的衣裳来可谓毫无阻碍,林新还没走到床前,老五已将静儿的睡袍脱掉,老二和林新摸胸时,老五又将静儿的胸衣脱了下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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